此时此刻你身在何方  prellen
时间,大概在一瞬间。
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,他已经能够轻松的控制情绪,如今已经成为习惯,他能够自如地在外人面前掌控自己的情绪。这几乎是本能。
但喜欢?
“你觉得呢?”吴邪莫名地笑了笑。
女孩子摇头:“我不知道呀,那姐姐这么漂亮,应该很难不喜欢她吧?”
“也许吧,这么漂亮,追她的男人数不胜数,就算我喜欢也轮不到我。”吴邪开玩笑似的,“怎么了,问这个?”
小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,表情丝毫不加收敛。吴邪戴着眼镜,她的眼神既有崇拜,还有欲语还休的着迷,看着他,好像又不敢看。
关老师在沙漠中指挥他们办事的时候,众人环绕,她不敢靠近,但现在,他们单独在一个帐篷,和他单独相处,她压力十分巨大,藏在心里的话几次想说,几次说不出口。
他现在目光挺温和的,比起白天温和多了——小孟暗自深呼吸了一下,给自己打气。
“……我想问一个问题,希望你不要觉得唐突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“你说。”
“……那我说了哦。”
对方很平静地看着她,“嗯,我在听,你说吧。”
小孟的声音变得更轻,颤颤的,“……你现在有女朋友吗?”
吴邪没有很快地回答这个问题。他重新把烟含进嘴里,没点。
他没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问,“你是哪里人?”
小孟有点奇怪,很快回答:“我是苏州的,大学考到了北京。”
“嗯,好地方,我好几年前刚去过一次。在寒山寺往前两条街跟朋友吃了顿饭,那家店厨师做红烧肉的手艺很不错。”
“哪家店啊?”小孟笑起来,“也许我也去过呢。”
吴邪翻了翻手机,给她看。
小孟立刻就道:“哦!是这家啊,这家店很有名。”
女孩子重新坐下来,倒茶给他。
吴邪接过茶,慢慢喝起来。
小孟放松下来,开始和他聊自己家乡的事、考到北京之后的事,因为突兀的从南方飞到北方,饮食方面一开始很不习惯。她说:“关老师,你知道吗,我一开始以为全聚德烤鸭很好吃,但是真吃到了以后,发现是我想多了,还不如我家那边菜市场卖的白切鸡。”
“哈哈。”他就笑,“我也不爱吃那个,太腻了。”
“对对对,真的好腻,他们北京人说是要卷着饼,加黄瓜加酱一起吃,但也不咋样嘛。”
因为帐篷较小,小孟挨着他坐,两人的肩都靠在一起。小孟继续说道:“还有那个豆汁——你喝过吗?我第一次喝,差点吐出来。”
“喝过,被我一个好朋友忽悠着喝了,我记得很清楚,那几天人有点不太舒服,我比你要狼狈一点,全吐他身上了。”
“您朋友什么表情?”
“脸都绿了吧。”吴邪笑了一下,“很多年前的事了。”
小孟笑得很开心,边好奇道:“关老师,你是不是南方人啊,你很多说话习惯跟江浙一带很像。”
“嗯,确实是。”
女孩子和他坐在一起聊天,她明显比一开始放松了许多,话多了,健谈了,叽叽喳喳的,吴邪就听着她说话,并不让气氛冷场,女孩子每句话他都会接,于是她更为滔滔不绝。
他的心情好像平静了很多,又好像自始至终没有平静。他只是让自己的情绪维持在一个不冷不热、不远不近的距离中,也许这么做,能帮助他思考。
他看着女孩侧脸,她皮肤在灯光下白里透红,吹弹可破,这真是只有少女才会有的状态。他思绪也同样回到多年前,将近十年前了——十七岁的霍琼霎把自己打扮的像假小子,穿很宽松的外套裤子,整个人不修边幅,混在男人堆里,和他们一起抽烟喝酒,但即使是这样,她如此年轻,和现在这个女孩子一样年轻,清纯的不像话,那时候逗一逗她,她也很容易脸红。
当时他为了追到她,做了些什么?
这样用尽全力、奋不顾身地爱一个女人,其实在他看来,一生中只会发生一次。多数男人都是如此。
他们在一起,当然度过了一段相当幸福和甜蜜的生活。
可如今回看过去,总觉得那幸福如此飘渺,雾里看花。光想都会让人难言痛苦。就像把字写在沙上,海水一涨潮,就把字冲散,把爱冲淡。
他的心也像风中燃烧的烛火般,摇摇晃晃、摇摇欲坠。
他应该去恨么?
他不想恨她,他不想离开她。可他亲手把她送回北京,把她送给自己的好兄弟。在这样的夜晚,他们现在在做什么?
他放任心脏突兀地痛了一会儿。
闭上眼睛再睁开,他出神着,女孩子的话落在半空中,气氛变得有些尴尬。她害羞地看着他,问,“关老师,是我话太多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他摇头,“你刚刚说到哪了?我有点走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