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明屿却突然笑了起来。
“好了好了,顾铭。”
他看向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。
“别吓唬这个小家伙了。你不就是怨我和他带着一批军火出去逍遥快活了几个月,没及时回来给你当牛做马吗?”
“你看,现在我们这不是回来了?回来给你建设基地,增砖添瓦。”
顾铭轻轻抬手,做了一个暂缓的手势。
“明副队长还是这么会说话。擅自离队,带走重要战略物资,按军法本就是死罪。更何况……那三位战友的命,又该怎么算?”
明屿耸了耸肩,“当时那情况,黑灯瞎火,丧尸遍地,谁说得清是死于意外还是别的?反正不关我事啊。”
他们是老熟人?关系到底是好是坏?
容惜惊疑不定,魂都要被吓飞了。
顾铭的视线从明屿身上移开,落在了沉临越脸上。
容惜看得清清楚楚,这个男人看沉临越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,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?
于是她连忙又往一旁站远了些,竭力和沉临越撇清关系,生怕受牵连。
这个叫顾铭的男人还是那般温和。
“明屿,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,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。基地初建,正是用人之际,你这样的人才,我可以网开一面。”
他望着沉临越,话语骤然一凛:“来人,把他带下去,关进禁闭室。”
沉临越自始至终沉默着。
他的目光越过那些士兵,再次落在了容惜身上。
那眼神复杂难辨,容惜被他看得浑身发毛,下意识地又往旁边挪了两步,几乎要躲到旁边一个士兵的身后去了,
她竭力用行动表明自己和他已经毫无瓜葛。
顾铭不再看沉临越,仿佛那人已经是个死人,只是挥了挥手。
两名士兵上前,动作粗暴地卸下了沉临越身上仅存的武器,沉临越没有反抗,沉默地任由他们押着,走向所谓的“禁闭室”。
转身的刹那,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掠过容惜,那一眼,深得像潭。容惜的心跳漏了一拍,随即涌起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顾铭的目光扫过容惜,他的气质很是儒雅。
男人开口,声音温和了许多,“基地宽容所有愿意遵守秩序的幸存者,无论你来自哪里,曾经遭遇过什么,或者…被迫做过什么。”
“我都会原谅你,仅此一次。”
容惜微微一愣,心底涌起一股荒谬感。
原谅?他原谅她什么?她做错了什么需要他来原谅?她难道不是受害者吗?这种高高在上的、施恩般的口吻让她极其不适,
但她不敢表露分毫,只是怯生生地低下头,小声道:“谢谢。”
这时,旁边一个像是副官的人上前一步,低声询问顾铭:“司令,这位oga小姐……应该如何安置?把她分配到哪个区?”
顾铭看着容惜,沉默了片刻。
他的目光在她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,“先留下来吧。”他没有明确指示区域,只是轻描淡写吩咐道,“带她进去,和明屿副队长一起。”
副官似乎有些意外,但立刻低头应道:“是。”
留下来?留在哪里?基地为什么要分成不同的区域?不同的区域又有什么分别?难道不是所有幸存者都生活在一起吗?
容惜感到迷茫,女性直觉让她感到深深恐惧。
“明屿,你跟我来。”
顾铭不再理会容惜,转身走向基地深处。明屿给了容惜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,懒洋洋地跟了上去。
容惜站在原地,手足无措。很快,那名副官安排了一个士兵过来:“你们的物资检查完毕了,这是剩下的。现在我带你去a区。”
士兵递过来三个瘪瘪的背包,里面原先塞满的物资显然被明目张胆地克扣了大半。容惜默默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个,小步跟上士兵。
至于车子里的那些物资和武器,全部都被“为基地作奉献、统一参与分配”为由,尽数上缴。
她跟着士兵,终于踏入了那道巨大的铁门之后。
……
她首先穿过一片广阔却混乱的广场,应该是基地最浅显的入口处。
这里原本应是度假村的迎宾区,此刻却挤满了幸存者临时搭建的窝棚和帐篷,空气中弥漫着汗臭、尘土和隐约的腐败气味。
远处,高墙和铁丝网将这片区域分割成不同的区块,有很多士兵持枪守卫着通道。
基地环境这么破烂的吗?容惜暗暗想着。
然而,带路的士兵并未在此停留,而是领着她穿过广场,走向有重兵守卫的内部闸门,也绕了不知道多少路,士兵反反复复出示证件,一道道闸门缓缓开启。
眼前的景象,让容惜瞬间屏住了呼吸。
脚下是一条宽阔整洁的道路,路两旁甚至还有修剪整齐的冬青树丛。道路尽头,是一片规划精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