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鬼  安小夭
以选一个让您舒服的谈话地点。”
人流从他们身边经过,推车的轮子碾过地面摩擦出单调的声响。
徐安沉默了一会,她知道这会是危险的接触,但与此同时,一股更强烈的冲动从她心底涌现出来:她想看清这个局。
“去街角那家咖啡馆吧。”她说道。
她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下,轻微的喧闹和开放的环境让她安心。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,直到灼热的痛感将她拉回现实。
不一会儿,yakov大步走了进来,身上的寒气还未散尽,径直在她对面坐下。
“徐博士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他微笑着,亲切得和徐安记忆里的形象判若两人。
徐安没有回应,小心地掩藏起所有警惕,默默地等待他开口。
“你的模型对短时震荡的识别和自适应机制,比我们想的更成熟。”yakov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,金属与瓷器碰撞出清脆的声响,“我很欣赏这样的头脑。”
徐安看着他手上的动作,语气冷淡:“你几次三番地找我,只是想夸奖我的技术?”
yakov笑了笑,笑意不达眼底:“那我们谈正事。”
“魏锋最近不太安分。”他注视着徐安,灰蓝的瞳色冷得发亮。“他父亲撤资后,他就开始挪用我们的资金去对冲自己的盘面。他以为做得很隐蔽,可惜,有些急了。”
徐安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捏紧了手中的杯子,仿佛感觉不到烫意。“听起来,”她淡淡地说,“他只是在找办法存活下去。”
“存活?”yakov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:“拿我的资源填自己的窟窿。我管这叫背叛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我向来不讨厌有野心的人。但前提是,他得清楚自己的位置。”
“位置”这个徐安在魏锋口中停了无数遍的词如今从yakov嘴里说出来只让她觉得荒诞。
“所以你要撤资?”
“撤资?”yakov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,轻轻摇头:“那是蠢人的做法。撤资等于把你们的技术拱手让给市场。魏锋的人,包括你的模型都会被竞争对手吸纳,还会损害我的名誉,何必呢?”
他略顿了一下,语气中透出几分森冷:“何况,不听话的人,需要接受点教训。”
徐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,然后垂下眼,看着自己的杯子:“那你找我,是想让我劝他守规矩?”
“我要魏锋交出公司的控制权。我要他失败。”yakov盯着徐安:“但是,你的模型能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,这让我很难办。”
徐安看着他,心里不断地坠落下去,语气却依旧很冷静:“我是魏锋的妻子。他赚的钱有我的一半,我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干?”
“徐博士是聪明人,一定明白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。”yakov的声音逐渐压低:“你当然可以陪着他沉沦,但你也知道,只要我们砸盘的资金足够多,魏锋就没有活路。不止是仓位会爆,我们还能把他送到监管那儿,到时候,他的团队、他的那点名声,都会被连根拔起。”
他微微前倾,像猎豹逼近猎物:“我们能来找你,是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了,我们只是想更轻松地接管基金而已。想必徐博士能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。”
徐安沉默了一瞬,她逼着自己从一片混乱的情绪中抽丝剥茧:“帮你有什么好处?”
“五十亿规模的独立基金。”他看着她的眼睛:“你来主导,我们不干涉,不限制,你只管做你擅长的事。”
徐安疲惫又讽刺地笑了笑:“你觉得我比他更听话?”
“不是,”他轻轻摇头,似乎很认真地说:“聪明、敏锐、勇敢,还懂得权衡。我欣赏你这样的人。”
“你当年投资魏锋时,也是这么说的吗?”
“是的,”他淡淡道:“只是他后来忘了分寸。”
“我不在乎你们的游戏。”徐安抬眼看着他:“我们只有一面之缘,你应该能明白,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她站起身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轻响。
yakov坐着没动,仍旧端着咖啡,杯口的蒸汽渐渐散开:“我知道上次的事让你心存芥蒂。那天是魏锋惹怒了我,连累到你。”他把身子微微向徐安探过去:“这次你若帮我,想要什么开个价。”
“两亿美元,一次性付清。”
yakov的笑意停了片刻,随即恢复如常:“徐博士未免太自信了。”
“值不值你能算清楚。模型停掉,你能省下多少冲击成本。魏锋倒了,你们接手后每年又能赚多少。我不过是要个零头而已。”
他眯了眯眼:“我以为你们学者出身的人,不会这么……务实。”
徐安看着他,慢慢浮出一个笑容:“正因为我不贪,所以我的良心才格外昂贵。”
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yakov轻笑起来:“你真以为那套模型无懈可击?我们真要砸盘,它